快雪　閱讀誌

《初戀》精選俄國作家屠格涅夫兩篇中篇小說，這讓我聯想到如同在貝多芬或莫札特的眾多作品裡，精挑細選兩首曲目，錄音在同一張專輯裡，重新向世人介紹大師經典作品裡歷久彌新的美，儘管時間流動，好作品總能陪伴人們，撫慰人心，帶給我們最純粹的感動。

書裡兩篇中篇小說【初戀】與【阿霞】，實際上兩篇都是初戀，【初戀】裡是自己的初戀，【阿霞】裡是情竇初開少女對自己的初戀；一篇是談論自己的初戀，一篇是旁觀少女阿霞的初戀，面對少女情懷內心因而產生的琦麗與矛盾。

我認真算一下，【初戀】於1860年發表，當時屠格涅夫42歲，以中年的心境回味初戀，經過時光沉澱後捕捉那份美麗，生命裡最初的感動，心慌意亂，幻滅，品嘗時光流逝的滋味和留下的惆悵，文字是如此美麗、單純、乾淨，如此晶瑩剔透又能擲地有聲，單純的文字裡有多個層次，又能把複雜的層次化作最簡單的感情，難怪能穿越時間的洪流，不被人們遺忘。

我私人很喜歡中篇小說【阿霞】，小說裡主角25歲，面對17、8歲少女阿霞天真無邪、樸實真摯、少許刁蠻而不見人工雕琢的感情時，有浪漫憧憬，有猶豫，有矛盾，最糟糕的是有了人生的傲慢。雖然取與不取之間教人兩難，不能說取了這份感情，就能像童話故事裡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，但是人生際遇稍縱即逝，當下沒有把握就只能徒留遺憾。人生最美的，也許是那些未曾發生的感情，有最美的想像和無限可能。我只能替主角惋惜「只是當時已惘然」。

久聞舊俄小說作者經常是小說與詩的雙刀流，這回在《初戀》裡絕對可以得到驗證，如詩般美麗的文字，回想少年時，曾經熱愛普希金，閱讀時彷彿又看到依稀熟悉的描述手法，讓我喜悅又懷念。舊俄小說讓讀者嚮往，試想一下彼時沙皇俄國，有什麼比在冰天雪地漫漫長夜裡，挨著爐火看長篇小說更過癮，更別說小說裡精采的人性衝突與掙扎；但也教人難以親近，難就難在長篇大部頭，光看厚度就足以讓人心生畏懼。於此丘光先生非常有心，從櫻桃園的第一本小說《帶小狗的女士：契訶夫小說新選新譯》，到第二本《初戀：屠格涅夫戀愛經典新譯》，挑選切合時代、容易親近的短篇和中篇小說，帶領讀者慢慢領會俄國經典文學的美，真是讀者的一大福音，也不容錯過。

延伸閱讀：讀《帶小狗的女士》：人生走到半途，仰望夜空中的繁星

本文引用自vspress - 當我們面對初戀的時候……

初戀：屠格涅夫戀愛經典新譯

作者：屠格涅夫（Ivan Turgenev）

譯者：陳翠娥

櫻桃園文化出版　2011年03月04日發行